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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回到2021年八月,疫情嚴峻無法公開選拔世界盃選手的情況下,糕餅商業同業公會徵召歷屆亞軍進行遴選,最後出線由教練吳武憲領軍,武子靖、李忠威、徐紹桓三位選手組成的隊伍。吳武憲笑稱,這是第二名的逆襲。
在此之前,武子靖、李忠威、徐紹桓三人,從未有過合作經驗。確定組隊的當時,三人首先確立共識與目標:一起站上頒獎台。既然要一起站上頒獎台,孰更厲害的個人比拚便不再重要,團體賽需要三人協力、才有機會拿下好成績。藝術麵包選手徐紹桓表示:「我們在討論作品與流程時,協調到最後,他們為了成就這座美女與野獸的輝煌,選擇犧牲個人麵包項目更完美的思考,決定完成各自的項目之後,一起來幫我組建藝術麵包。」對於另外兩個人而言,這不是犧牲,而是成就團體。
主題設定兩個月、開模一個月,歷時三月才真正加入團練的徐紹桓,特別緊張。反觀武子靖與李忠威對於藝術麵包的態度,似乎遠比徐紹桓更有信心,「我們兩個用不同的方式陪他,子靖是覺得時間到東西自然就會出來了,我則是每天打電話給他。」團練以前,三人在各自設定製作內容與流程設定的同時,亦不忘彼此鼓勵。
充滿不確定性的賽場,挑戰選手應變力
從事前研究大會提供的材料成分表,到參賽當天一入場便直奔麵粉區檢查出廠日期,台灣代表隊對於各種細節掌握錙銖必較的程度,與比賽勝率成正比關係,武子靖解釋:「因為法國粉的吸水性較弱,如果能夠先知道出廠日期,就可以從新鮮程度判斷給水狀態、調整應對手法。也可以說我們擔心比較多,入場之後去檢查出廠日期的只有我們,希望盡可能減少不可控的變因發生。」
歐式麵包的比賽項目,共有傳統法國、酸種麵包、國家特色麵包、有機麵包、國家小麥麵包、吐司、餐包、貝果,以及世界麵包、即興創作。甜麵包項目則有可頌、布里歐、系列三明治、世界麵包、即興創作等等。以及一座藝術麵包。
舉歐式麵包的世界麵包項目為例,賽前一個月公布的抽選題目:俄羅斯辮子麵包、巴西起司球、法國香料糕餅、墨西哥亡靈麵包,過往雖有聽聞、武子靖卻未曾接觸,各種網路資訊的查找、訪問旅居四地的親友,試作調整出合理的配方。「相較世界麵包四抽一,即興創作就更複雜了,現場抽麵粉、發酵方式與材料題組,賽前的一個小時抽選,我們得在一小時內設定好成品與呈現,因為我抽到液種,前置時間就得多準備液種,我的材料題組裡有墨魚汁與茴香根,就需要思考墨魚汁會如何影響外型,以及茴香根的處理方式。」武子靖分享,歐式麵包項目裡各類項的佔比平均,唯有傳統法國的分數比重最高。
做最好的準備,做最壞的打算
傳統法國的分數比重最高,而武子靖,選擇使用最簡單的直接法。抵達賽場之前,耳聞武子靖要以直接法製作傳統長棍的人,無一不震驚,試圖勸退者亦不再少數,「雖然難度更高,但是否可能,我們有機會用最簡單的方式驚豔評審?」不只使用直接法,武子靖在製作麵包的過程,更全程使用常溫水,「全程使用常溫水,我可以節省掉調整水溫的時間。因為有時間壓力,所以我預留了7%的後加水。基本上,我是將Autolyse(即水合法,自我分解)的時間拉長,補強直接法相較其他製作方式的香氣缺陷。」
「除了經典的彎月可頌與僧侶頭,我所有的麵包都是製作雙色,夾餡麵包的內餡考量到視覺感受,也全部都有顏色。我自己習慣用杏仁餡、果醬與新鮮水果做內餡的變化。因為比賽有時間限制,所以我不是單純用時間作為依據判准,而是直接判斷麵團的狀態,評估下一步的動作。」李忠威對於奪冠的強烈慾望,完整體現在他的得分與完成時間,八小時賽程,必須完成十二款麵包,拿下甜麵包項目最高分的他,僅僅用了六個半小時便成完賽事。
貝兒公主的臉在第一次出爐時毀容,徐紹桓冷靜地向隊員們打暗號,隨後重新製作。隊友們不但順利補位,貝兒公主再次出爐站上城堡的完賽時分,距離比賽結束,足足還有十五分鐘,「因為有顏色的使用限制,這次主要以白麵團、裸麥麵糰、黑麵團、可可麵團做變化,組建起來之後,透過忠威製作的各式三明治跳色。不同於過往多用糖漿做藝術麵包的接合,我這次模仿公仔模型用卡榫的方式進行組裝,避免搶快的情況下,糖漿可能接合的不漂亮或燙傷等狀況的發生。」
成績公布,三人負責的項目,未有任何一項被扣分。李忠威製作的彎月可頌,每顆重量甚至誤差都在一公克以內。除了過往日積月累的實力展現,講習會上,三人不斷強調,「這是團體賽」。遇到問題,不要急於追究責任,首要是想辦法解決不順,一如藝術麵包沒有主角、而是通力合作的組裝關係,穩固的基座成就美女與野獸兩位主角得以展示表演。
共融共好,因而共榮
除了勤練基本功,三人也鼓勵烘焙產業的後輩,多多吸收不同領域的資訊與知識,避免受到過去作品與做法的侷限。
三人回憶過往參賽,往往都會因為沉重的壓力、緊湊的時程而消瘦,這次的賽事儘管比起以往的準備時間來得更短,三人的作息卻相對規律而正常。武子靖笑著說,「我們都會預留時間吃便當,好好用餐除了能夠維持體力,其實也是在為比賽進行過程中可能產生的突發狀況做準備。」因為將用餐的休息時間納入團練計時,面對層出不窮的現場狀況,武子靖、李忠威、徐紹桓才能臨危不亂地一一破解難題,甚至提前完賽。
三十年前,台灣的烘焙坊尚不熟悉長棍、可頌等歐式麵包的製作;二十年前,我們欣羨著各國的優異選手,殷殷企盼著哪一天台灣也能夠站上世界舞台;在這十五年間,能夠憑藉著原來不熟悉的麵包項目,在世界的殿堂屢獲佳績,甚至在今年奪冠,仰賴選手們的團結合作,也歸功於台灣烘焙產業之中,各司其職的大家通力團結、戮力合作。